這世界是最難的,就是如何當一個「好人」。
而且這個界定是很難去拿捏的。最近,我一直在想這些問題,還有,一直被稱為大善人的我,開始也覺得,為什麼我要這麼雞婆去當一個「好人」。因為「好人」通常不會有好下場。就像一句俚語說的:好事不出門,壞事傳天下。
我是典型牡羊座,一直都很以這個星座為榮,因為我個性樂善好施,仗義直言,樂觀豪爽,見義勇為(怎麼這麼多優點啊?)唯一的缺點,唯一最大的缺點,就是做事衝動。
我沒有辦法嚥下一口氣,我沒有辦法冷處理很多事情,所以這一直是我最吃虧的地方。但是也因為如此,我的個性是如此坦率,所以有很多肝膽相照的好友。我的朋友,沒有矯揉做作的酒肉朋友。
現在的人好像只願意去相信甜蜜的謊言。只願意去聽自己「聽的進去的話」,也只願意去聽「自己要聽的話」而不願意去聽一些真正的忠告或是真誠的意見。所以我說當好人,沒什麼好下場。只會欸人批評到一無是處而已。
因為當你的「此山有虎,偏往山裡行」那些忠言逆耳,只是一下子就會兌現,你只不過是旁觀者,你會很清楚知道這件事情的發展會是如何,基於「好人」立場,妳給予了最佳忠告。但是,這些忠告往往真正實現要瀞過一段時間你才會知道,「喔!原來她以前說的是的。」這時候,你們的關係早已決裂,無法修補。
最近,我遇到很多這樣的案例。
其中我看到最誇張的是,有一個國小老師,明明學生的考卷就是只有69分的成績,可是老師卻偏偏漠視掉很多錯誤的地方,硬是給了94分。我又雞婆的當個「好人」去詢問他的老師。(因為他媽媽都沒說話了,我在雞婆個什麼勁兒啊!)老師給我的回答,差點讓我掉下巴。他說:因為,如果他媽媽看到69分,一定會很生氣得告到校。不如我就順他的意,給他這樣的分數吧!
請問,這是為人師表應該說的話嗎?
我「喔」的一聲,心照不宣,看了她一眼,然後離開。
為什麼我只有「喔」一聲,你知道嗎?
因為,我知道,那個學生的媽媽得罪不起。這個無辜的老師這樣做是為了「自保」。她只想求一個安穩而平靜的生活。可以好好度過這二年的級任導師就好了。
在車上接他回家途中,我無奈的搖搖頭。
難怪,現在的孩子越來越糟糕。這些問題都是父母造成的。
什麼是好人?
真正去給孩子69分然後指責他,罰他寫作業或是抄考卷,抄到會為止,就是「好人」。這才是好老師。
但是,社會的價值觀變了,孩子罰寫作業,家長心疼,當一個「好人」會被告「體罰不當」。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工作,沒有一個老師願意承擔。所以,誰要當好人?
多少家長從我的學校離開,都是因為我是「好人」才離開的。事後幾個月之後,我才會收到他們跟我道歉的訊息,告訴我,原來我說的是對的。我的教學是最棒的,她們沒有辦法找到比我更好的一個教育家,但是,也沒臉回來面對我了。
我後來真正覺得很心寒。當「好人」的下場都很淒慘。因為真正處於問題當中的人,永遠看不清楚問題的真相,你所講的忠告對他而言,既刺耳又覺得你很過分。所以,她會選擇離開。
比較起來,當「壞人」的確比當「好人」容易多了。因為酒肉朋友很容易就可以交到,錢也可以很容易就賺到。只要「虛偽」ˋ「奉承」加上無數美麗,他想要聽的「謊言」,就可以被別人視為「好人」(事實上,應該被歸類為壞人)。
昨天晚上,我失眠一夜,掙扎著日後我應該要當一個賺大錢的商人,還是要當一個對得起自己,樂善好施的「好人」。
因為「好人」很難生存於現在無情與現實的社會。
我的朋友跟我說,別雞婆了,收起妳這大善人的個性吧!什麼都是假的,他們喜歡聽假話,妳就說假話,這樣你才會賺錢。
我突然想到有一個站櫃的朋友曾經跟我說,她在站櫃時,只要誇客人「胸大,腰細,皮膚好,看起來年輕。」這件商品馬上就可以成交,馬上為她帶來收入,當時她跟我說的時候,我很不以為然,覺得她怎麼可以這麼不專業,怎麼這麼膚淺。我現在才知道,這就是所謂的「生存之道」。
原來是這樣啊!我懂了。
當一個「被別人認為是好人」的人這麼容易。而且不會得罪別人。
不懂得尊重別人的越來越多,不懂得感恩ˋ知恩圖報ˋ不懂檢視自己的問題的人越來越多。這些,都是拜這些「好人」所賜。
惡性循環,這些「好人」也是這樣教自己的孩子的。現在台灣只是霸凌事件頻傳。再過幾年,你等著看,殺老師的事件,很快就會上演在社會新聞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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